这个大周回到家,依旧是满室空无一人的寂静无声。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,我就很久没有在家里看到过父母了。手术前爸爸带着妈妈到学校看了我一次。妈妈说话有点困难,断断续续地问我这次的成绩怎样,我犹豫了一会。她看出我的踌躇,就不再问了。我怕她多想,赶忙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,而她只是淡淡笑了笑,抓着我的手没有说话。在这两厢无言的笑容中,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像这样的话,我好像保证过很多次。
可是后来呢?一次次的踌躇满志,又一次次的追悔莫及。少年人总是心血鼓噪,热血过后又总是撂爪就忘。送走他们的时候,我笑嘻嘻的,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。眯起的双眼中,却盈着被阳光下白发刺痛的眼泪。我只能把眼泪都藏在身后,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,一步三回头。想起高中的第一次考试,摘了龙应台的《目送》做题记。那个时候没见过父亲的踌躇,没看到过母亲的病容,没体会到过自己的无力,也没有每晚被眼泪浸湿的枕头。现在我才知道,目送父母的背影渐渐远去,那是种温暖又苦涩的痛觉。我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。但凡你觉得轻松,那必定是有人在你身后为你承担着什么。我怎么能再理所当然的让那两个苍老的肩膀,去扛着我塌下的天呢?他们老去得这样快,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虚度这些以他们变老为代价的光阴呢?
我要努力。我要成功。
你们为了我大半生都拮据度过,我也要倾尽我的大半生,去换你们余生的平安喜乐。